“别……别……”我急忙踩住刹车，悬浮车停了下来，“我错了，我错了。”
“哼！”小灵一闪就不见了。
我知道她是躲回到手机里面去了，人格化的感情让她带着非常大的小性子。我也觉得，自己可能是有点过分，于是讨好着说：“小灵对我来说是最独一无二的。不要感情数据了，那都是小灵的，小灵最漂亮了！”
小灵没有回应，并且关闭了我的各种智能服务和导航。
悬浮车也被迫不得不下降停了下来，没有AI辅助，这车都不会动了。
我双手合住脸，在脸上像是揉面团一样揉了揉，实在是没有办法。小灵在设计之初就是有大量的自主权限，虽然我一些绝对指令，但过于强迫小灵就是现在样子，这也不是她第一次两次闹脾气了。
所以人工智能到底是需要感情好还是只听从命令好？其实到现在一直都是个矛盾，AI一旦感情过于丰富远远超过人类的思维能力之后，就会觉醒自我主义的想法，才导致多年前的机器人暴乱事件，但只有输入了人格化的量子之海才是真正的量子之海，“鲁纳斯”。没有人格化的程序在里面，最多也只能算是一个超级计算机。
机器人暴乱以后，AI技术受到了管制，基本上还是只有一个不算是超级人工智能的量子之海管理亚斯格特的各种电子设备，人类从此解放了大量的重复工作，甚至解放大脑接入虚拟世界达到了另一种的生存方式。
小灵是一进入虚拟世界，我没有智脑设备连接的情况下，也看不到她，但她能随时监控我。
在我又说了一堆好话后，小灵还是不作反应，干脆手机也给我关机了。
我抓挠着头发，没有任何办法，小灵作为量子之海的人格化的部分，实际上我并不是她主人的关系，只是一种任务权限上的合作，只是任何AI都必须听从人类的命令，但她一回虚拟世界，我也拿她没辙了。
“算了，我自己找任务去吧。”我抽身下了悬浮车，薇儿紧随其下。
老城区。
我一下车就感到了一股异常的气氛，安静，格外的安静。
以前的老城区不是这样的地方，虽然建筑没怎么变，还是不太高的大楼，水泥砖瓦的房子，街道上却是关闭的铁门，仿佛是荒废了一样。那本来是各种各样的商店，人群，现在只是冷冷清清的街道，透着萧条的味道。
我走了很久才看到有些稀疏的人影，手里抱着长条面包和饮料，还领着各种零食的塑料袋子，蜷着身子急匆匆地赶路，走过我旁边的时候瞟了我一眼。我也看着他，是一个大胖子的，头上戴着老旧的鸭舌帽子，似乎没有洗过，一头蜷曲的头发很久没有打理了。
“站住。”就借一眼，我拦下了他。
胖子倒是吓了一跳，手上的东西差点没拿住：“阿Sir……我滴，良民……不是克隆人，有证的。”
“我就随便问问，这条街我以前来过也不是现在这样，现在人都去哪了？”我记得以前老城区虽然是叫作老城，但是在平民区外围经常还有偷渡的克隆人来这里，所以非常的繁荣，一点也不会比亚斯格特中心的地方差多少。
“克隆人被抓走了啊。”
“抓走？”我摸着下巴，能在亚斯格特里抓人的只有军方了，“普通人呢？”
“都在虚拟世界里活得好好的，这不是政府养着么，反正在现实世界里也无聊都去虚拟世界享受了，本来这条街也都是克隆人开的来赚普通人的钱，现在克隆人被抓走以后，我还要自己出来买零食。”胖子打量着我的军服，“上尉军官？您也来抓克隆人？”
“在虚拟世界里很久了吧？都胖成这样了。”我一挑眉毛，“这大街上商店都没开门，你手上哪来的这些东西？”
“自动售货机啊……那东西真神奇，要什么食物就出什么食物，政府都免费。就是味道太单一了，每次得多选几种。”胖子拿出一盒蜜饯点心，“要不一起来点？”
我能猜出这些东西是什么做出来了的，现代人类依靠营养液就能生存，一个人减去占用的空间后，生存成本是极低的，而且政府建设的大量公共免费设施，水、电、食物全部都是免费。
这些基本的全人类福利都是高科技带来的好处，但克隆人并不能享受这些福利，一般克隆人来平民区只有两种方法，一是合法申请，但基本不可能。第二种是，偷渡，这占了极大多数比重。
因为一些受到知识启蒙的克隆人，尤其是在一些要求“人人平等”的平民帮助下，引入了大量克隆人进入平民区。
这也是军方知道的部分共识，因为平民在政府人类的保障下生活已经不愁吃喝，但在民众依然需要一些军方和科技提供不了的服务产业，就需要这些克隆人，后来军方也慢慢开放了部分克隆人，提供给民众更多的服务业。
其实色情业是里面非常重要的产业之一，别问我怎么知道的。
许多一定要人做到服务，也是机器和科技给予不了的。
“东西就不吃了。”我摆手，“你知道那些克隆人被抓去哪了吗？”
我眼前闪过了那个跑着桥上的小女孩，心里总是怀着一丝愧疚。
“您是军官都不知道，我哪知道？”胖子摇头说。
要是小灵在的话，我倒是能查出来，但她现在肯定是不愿意理我。
“行了，你走吧。”我挥了挥说。
胖子刚要走，换转过脸来忽然警惕地说：“对了，我刚才在城里看到一只天敌。”
“天敌？”我先是被吓了一跳，但这绝对不可能，能量立场还在就不会有天敌进入亚斯格特，“你确定？”
“对，我以前没见过的东西。”胖子咽了一口口水，“就在自动售货机那边……不过我和它相处挺好的，还喂了点东西给它吃……”
“这要是天敌你还能活着？”我想到了感染者，也不一定是天敌，“长什么样子？”
“有点像……狗？但好像还不是。”胖子说，“你看到就会明白了。”
“不是克隆狗吧？”我怀疑地说。
以前的任何动物都被天敌化了，现在人类的宠物和观赏用的动物都是用基因克隆出来的，而且数量还十分稀少。
胖子也没细说清楚，我决定亲自去看看。
我走一段路，找到了那台自动售货机，即使普通的商店关门了，只要是合法的公民就能凭借ID卡在自动售货机上领取东西，一般东西免费，但也有部分东西是收费的，这种就涉及到具有一定高科技产物的用品，比如智脑连接舱、数据投影设备、竹蜻蜓之类的。
说是自动售货机，实际上是一家超市一样的大机器，外面像是一个方盒，里面是一个玻璃样子的柜台，是无人售货。
我还真看到一个小东西，趴在柜台上，吃着什么。
那确实不算狗，是一只狼，从我走进这里的第一步开始，它就缓缓抬起头，红色的眼睛就开始盯着我。
随着一声像是低吼的声音，它张开了巨大的嘴，露出了交错的牙齿，口水顺着牙齿滴落下来，发出“嘶嘶”地粘液腐蚀声。
我后退了两步，这种强大的攻击性，就是天敌无误，那胖子胆子还真是够大的。
“你不是人类。”狼说话了，像是嗓子中吼出来的沙哑，“你的血脉很奇怪……”
“你从哪来的？怎么突破的立场？”我看了一眼薇儿，她在我神经元同步的绝对命令下，已经接受了，没有我的指令绝对不会先出手。但一旦是有伤害到我生命危险，薇儿会在第一时间保护我。
“我叫芬里尔，LV4。”他似乎也并不是在防备我，目光盯着薇儿，似乎是感觉到了薇儿身上那股危险的气息，“我还挺喜欢人类的世界，你希望就这样打起来吗？”
“你对人类没有敌意吗？”我拦下薇儿，几乎不远处就是居民楼。
“说是完全没有，你也不会相信。”芬里尔仰起头，“我对普通人类并不感兴趣，一个人类的基因强化者比起普通人类的价值要高多了。”
“你说的价值，是吃了吗？”
“不然呢？”芬里尔看得出像是在笑。
我没有说话，就初步判断，超过LV3的天敌已经是不输给的正常人类的脑部智力，而LV4恐怕是已经战略官的程度。
“那你今天是未必就能走得了了。”我一挥手，薇儿立即明白了我最基本的意思，进攻。
在亚斯格特内有三块巨石碑是有极大的磁力场，可以排斥天敌的基因，任何天敌接近巨石碑都会被压制。这也是其他天敌感染者，无法依靠自己的天敌基因优势来攻击军方政府的原因。
芬里尔的反应也不慢，立即露出了本性，后腿强而有力地蹬出，他也不是非常友善的小动物，张开獠牙正面冲了过来。
薇儿刀刃一振，粒子光挥洒而出，冷酷的命令让她的意志只有进攻，眼神中依然是无神的表情，目光盯住了芬里尔，他向我先突进了过来，薇儿立刻挡在了我的前面，挥着粒子刀扫向芬里尔狼头。
芬里尔身躯猛地一下胀大，四肢忽然像是踩着火焰，他竟然像人类一样站了起来，两只手臂上的利爪猛地突出，如同像是突刺的匕首，和粒子刀擦出了火光。
薇儿用剑刃卡主芬里尔的爪子，压下了他的两只手臂，转身拔出了机枪往头上扫去，但子弹居然全部被弹开，连芬里尔的毛发都没打落掉。
这种天敌的身体优势太过明显，我直呼不要脸的同时，拔出我的新式纳米子手枪，对准芬里尔的手臂就是一枪，只听一声爆裂一般的枪响，芬里尔像是熔岩石头一样的手臂上洞开的血花。
薇儿挑起粒子剑，荡开了芬里尔的双手，双手合握住剑柄，往他的腹部直刺过去，就像是电钻钻开岩石层一样，突破了腹部的毛皮后，直接捅开了芬里尔的肚子。
我举起手上的“纳米子枪”对准芬里尔，这种新式的高级枪就是米欧研究出的纳米科技的产物，将子弹基本降低至纳米大小，那么无论是表皮多么坚固的结构，依然可以渗透进去造成破坏。
“你身上的血脉是……钥匙！”芬里尔瞳孔像是聚焦镜一样缩小，他大声尖叫起来：“她是兀儿德？还是诗寇蒂？薇儿丹蒂？”
“钥匙？”我正缺一个人给我解释清楚，“你知道什么？说清楚！”
“原来是这样。”芬里尔低低地发笑。
我的精神一下子恍惚起来，芬里尔忽然震开了粒子剑，手上的尖刺长了三倍不止，刺穿了我的胸膛，冰冷的死亡感觉像是死神的镰刀贴着我的脸颊，心脏像是被揪住了一样难过，芬里尔拔出了爪子，血液从我的胸膛里溅出，我应着血色倒在了地上。
在这一个瞬间，我仿佛是看到了各种重影返回到了我的身子里面，如同时间回溯一样的感觉，我重新站了起来，每一步都在往后走。
我霎时间就明白了，这是诗寇蒂的灵能力：“未来预知”。
诸神黄昏中，掌管命运的诺伦三女神其中之一诗寇蒂，司掌未来。
就在刚才那么短短的一瞬，我看到了未来，我的死亡。
所有的精神回到了身上，时间就再次开始流动了。
我没有任何犹豫地开了枪，芬里尔凶恶地看着我，爪牙全然露了出来，挡下了纳米子弹，但子弹的瞬间分化成纳米的微小尖刺，他手上的长爪全部碎裂。其余的子弹，全部贯穿了他整条的手臂，他挡住头部的放下手臂时候。芬里尔的嘴里聚集着火焰的微光，一道火柱从他的嘴里喷涌而出。
薇儿也顾不得插在芬里尔胸口的粒子剑，往回拔了出来，旋舞在前方形成一面无形的气墙，挡下火焰的喷发。但强大的火焰气流仍是把这个自动售货机器的房子给炸了个粉碎，融化了玻璃渣飞溅了一地，像是一片火流星。
芬里尔转身从火焰中逃出，化身为一头影子一样的虚影，全身都是黑色的火焰，踏着周围墙壁的爬到屋檐。粒子剑根本无法杀死芬里尔，他胸口的伤急速地恢复，手臂上的伤口也被火焰包裹之后，焕然一新。
“天敌的弱敌是大脑还是心脏？”我看着芬里尔，“你逃不了的，在螺旋天顶中，我只要……”
我刚想起，我和螺旋天顶的通讯连接，完全控制在小灵那里……她切断了我的连接后，我就无法向螺旋天顶无法报警获得超远程支援。
“人类的结界立场压制住了我的灵能力，我无法用处全力。”芬里尔说地不急不缓，“但你呢？愿意暴露自己已经不是人类的事实了吗？”
我没有说话，芬里尔的智慧远远超乎我的想象，是真正如狼一样的凶恶和狡诈，他料定我不会叫支援。
老城区四周空空，像是荒废的城市，这里离军部都还有一千多公里，平民区中又分化出来无数个县镇，科技真正高度发达的地区，随时能被螺旋天顶监控到的地方还要再向前走五百公里。
“那就用天敌的方式来解决吧，吞噬，进化，”我又拿出另一把手枪，双枪持立对准芬里尔，“自相残杀！”
“你把天敌想的太野蛮了。”芬里尔摇了摇头，“人类不过是从野蛮进化到文明的路程不过6000年而已，当你们所认为的我们天敌进化时，神将智慧启迪了每一个天敌，LV越高的天敌越能抑制住心中的野性、天敌和天敌也不一样，我追求的方式是一种共存，我并不认为人类一定是敌人，对于进化而言，我更热衷思考生命的意义。”
“嚯……你还是个哲学家。”我举起的枪并没有放下，我还记得就在我之前所看到的未来里，他毫不犹豫刺穿了我的胸口。
“在天敌中我们也会交流，比我更有思想的天敌比比皆是。”芬里尔说，“你认为天敌只是进化肉体吗？不，所有的思想都在进步。而人类，6000年来依然如此——无知和傲慢。”
“遗憾呐，我不是人类了。”我轻声说。
“哪你为什么而战？在基因层面上来说，人类作为无数生物进价中的其中一支，不是最好的生物，进化的停止使得人类应该被淘汰掉，优胜劣汰的原则中，失败的一方就应该被强者吃掉。”芬里尔慢慢在房檐上踱步，“就像是人类养殖牲畜一样，强者生存，弱者付出被吃的代价也可以生存，完全没有必要反抗。也许在最开始未被驯化之前有反抗过，但人类能反抗多久呢？人类是一个有奴性基因的生物，极快的适应任何环境，其实也是最容易被驯化的生物，人类自己都能驯化人类。被你们称为天敌的我们，站在今天这个位置上，也能驯化人类不是吗？”
“听你这么说，你想养殖人类还是要把人类当做奴隶？”我觉得当天敌统治人类的时候，那人类是要变成餐桌的上随时可拿的粮食？
“我们并不屑这么做。”芬里尔咧开嘴，“只是你呢？为什么要为了这样的人类而战？”
“信仰。”
“信仰？”芬里尔露出不解的神情，“你相信宗教？神灵？神也救不了你们。”
“不，我不相信神。”我早就想这么说了，“信仰是为了虚无而飘渺的人类。”
薇儿一跃就飞冲了上去，我和她的想法直接相连，配合的越来越默契，当我念出最后一个字时，我的战术已经开始。
我连发了五颗子弹，击中了粒子剑，纳米级的子弹穿过了粒子剑后被点燃，散成了数颗微微小的散碎颗粒，附着在了粒子剑上，使得粒子剑有了一次接近纳米分子结构的斩断机会。
芬里尔面色一怒，虽然力量在亚斯格特的磁力场中被压制不少，但好歹也算是LV4的天敌，身体本身的强度极为惊人，也是一跃高高跳起，口中不吐火焰，反倒一股风霜如同冷冽的刀迎面而来，被这股冷气流触及到的墙壁就像是被泼洒了液氮一样，迅速结成了白霜。
薇儿跃到空中后已经是没法躲闪，她的机甲不像是罪天使机甲又光翼系统可以马上转向，只是一套具有一定贴身防护的机甲，因为薇儿本身的身体强度就是和天敌同等的恢复能力和强度，机甲其实毫无必要，这套机甲只是为了监测数据和限制她所装备上的。
但芬里尔转向就把攻击转向到了我，显然我的战斗水准和身体的进化程度还比不上专门为了成为武器而打造出来的薇儿那样强大。
我无论是训练程度和装备都不是天敌的对手，薇儿的思维第二条就是要绝对保护主人的安全，她又是挡在我的面前，横刀一斩，粒子刀完美分割了这波气流，打散了芬里尔的寒流攻击。
芬里尔眼看火焰和寒流都没有效果，嘴里再次又凝聚了純能量的光弹。
“你倒是把自己当做地狱三头犬了？还有三种形态的攻击？”我又是非常恼怒，天敌几乎想怎么进化就往哪个方向进化的天敌基因。
可芬里尔的光弹还没有吐出来，“嗖”地一声一枚火箭弹就从远处堵住了他的嘴，连带着他还没发出的光弹，一并爆炸了。
我回头一看，那名骑着摩托车，肩膀上扛着火箭筒的少女，她带着墨镜我也认识她。
“打得不错。”楚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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